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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未了|渔家涌起故园情

渔家涌起故园情


(相关资料图)

“起床啦,吃饭哟!”

似睡非梦中,突然听到楼下大厅里传来喊声,这是海滨渔家小院里女主人的声音。

我们一行五家六人住在这农家小院:上下两层楼、共三个房间,浙江的朋友住楼下;楼上,一对夫妇一间,我与当地的文友住另一间。

翻个身,睁开惺松双眼。同舍的李先生正从洗漱间出来。“快洗脸吧。一会就吃饭。”

一楼不太大的餐厅里,一桌六椅,规矩地候在那里。女主人进进出出,顺次从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馒头、刚出锅的油条和飘着海鲜味的饭菜。

“真香,小时候,就喜欢吃这一口!”我掰开馒头,塞进嘴里,一股香甜、醇绵的味儿弥漫口腔、胸腔,继而电波一般钻进大脑皮层细胞,潜底近半个世纪的那缕香丝,又溢漾出来。

记得六七岁的时候,有一年年根儿,母亲忙着蒸馒头。放面、加水、圈面,不一会儿,一笼白色的圆型小山头就匀称地长满篦子。“谁烧火、拉风箱,就先给谁馍馍吃!”“我!”现在想来,那时烧火,是不用争的。因我排行老大,父亲地里干活,弟弟妹妹还都小,烧火的事,非我莫属;之所以我自报奋勇去当“火头军”,全是因了那张小馋嘴。那年月,做饭烧的多是树枝树叶、秸秆柴火,烟大味浓。我被呛得咳嗽、流泪不止,但馒头的香味,仍掠过浓烟、卓然洋溢诱牵着我。约半小时过去了,母亲跑来掀开锅盖,满眼的大雾,什么也看不见,只觉一股股热润的粮香直钻鼻孔;等雾气渐散,才看清篦子上的馒头,白胖胖、油亮亮的,像个个圆润的小娃娃。我抢先拿起一个,又迅速转到另只一手上,旋即快速双手倒腾着,最后放在鼻子上深深吸了一下,两手对掰,对着撕开的馒头吹了几口气,就下嘴了,馒头的三分之一吞没在嘴里。舌头亲吻着、虚垫着,翻转着,舌尖先觉香甜、继而缭绕味蕾,浑身细胞都跳跃起来……心就想着,家里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!

“来,尝尝粽菜!”女主人的招呼,让我游走的神经重回餐桌。六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锁在桌上的盘子里。这是一种海产品,洗净了,一拌就成。听着女主人讲解,我顺手就夹起一口,浅黄色的、像粉丝那样细的粽菜,入口的当儿,清脆、爽口,是好吃。六双筷子下去,三下五去二,就没了。“老板,能再上点粽菜吧”,我们商量又祈求似的说道。好咧,还有呢!

“有点像小时候,拌扫帚苗的味儿!”嗯,我觉得也是。嚼着挺有韧劲。我附和着李先生说。

真好啊!有家的味道呢。年近七旬的杨先生吃着由小米稀饭滋润过的油条说道。

可不是么,进城三十多年,这些农家味道可算是久违了---或许是被汽车尾气给中和了、或许是被高楼大厦吸附、被城市声光电摄走了……置身现代水泥城堡,不知有多少人喜欢咀嚼儿时的那缕醇香。

然而,在今天的时空里,在海滨农家小院里,这些当年的音符,又都活生生地跃动着、流腾着。望着这桌农味十足的农家饭,杨先生对女主人竖起了大拇指。“从小娘就教俺,米饭好喝,要等锅开了再下米。俺用新麦子面做的馍,好吃,你们就忘不了,就还会有客人来。这不,俺上初中的孩子就吃的这馍。”望着眼前这位质朴的女当家,我想起小时候母亲常说的那句话:馍馍好吃,全在和面、揉面、发面上了,你只要一上心,味自然就出来了。

这话不假。就说这农家小院的摆设吧:房间里的床,一大一小,大人、小孩,一家三口住着最合适;楼层客厅里,沙发、电视、茶几、免费WIFI等一应俱全,人走出自家小空间、来大客厅,就能拉家常、叙乡情,这不是家的感觉吗?还有聚在一块吃饭的时候,年轻的总为年长的舀饭、拿馒头,这又何尝不是家味中那缕盈盈家风呢?

有泥土的地方,就有芬芳;芬芳的弥扩,就涌起乡情,乡情缭绕的空间,自然就是家了。

我们交谈、回味的当儿,一缕朝阳穿透门厅的玻璃,烘抚着餐厅西墙上的“宾至如归”四字。

霎时,整个餐厅红润、明亮起来。

“老板娘,过来我们合个影吧!”“喀嚓”几声,我们全家人定格在这份美好里。

(此文2017年4月收录于中国旅游文化出版社日照万宝滨海风景区文学采风作品集《大海啊!故乡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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